海拉鲁流浪汉

明镜非台

[郭荀]四季


荀彧正在书房读书,郭嘉推了门闯进来,扑到他案头说,文若文若!城外河里的冰化了,咱们去钓鱼嘛!
他冲的太急了,撞翻了荀彧案头的笔洗,尽管荀彧已经眼疾手快的闪开,却也还是在他素白的袖口染了一片淡淡的墨黑
荀彧皱了眉抬眼看看郭嘉,又看看自己的袖口,努了努嘴。郭嘉连忙陪着笑用自己袖子去擦他袖口的污渍,哪成想越擦越脏。
郭嘉怯怯的收了手,可怜巴巴的低了头,又抬起眼皮悄悄瞄他。荀彧无奈的扶起翻倒的笔洗,站起来说,我这可是今天刚换的衣裳,就被你弄脏了,你怎么赔我?郭嘉眼珠子转了转,说,那我钓上来的最大的鱼,给你吃成不成?
荀彧失笑,敢情你还是想诓我陪你去钓鱼?
郭嘉期盼的把他望了,好不好嘛
荀彧叹了一声,好吧,我先去换件衣裳,你在外面等我
郭嘉笑道,文若又不是女孩子,换衣裳干嘛还要我回避
荀彧一想也是,带着他回了房。侍女拿来了干净衣裳给他,他解了衣带大大方方就要脱衣,郭嘉却红了脸,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了。


明日荀彧就要离家上任了,郭嘉拎着酒来给他践行,荀彧刚睡下,就被他从床上拽起来,拉到院里蔷薇架下饮酒
荀彧呵欠连天的看着他斟满了两杯酒,翻了个白眼,你这么晚跑来找我,还让我喝酒,明日错过了出发的时辰怎么办?郭嘉挑起嘴角,错过了便不去了,留在颍川陪我一同隐居不是更好?
荀彧摇摇头,我可没你这样洒脱的心性
郭嘉笑道,是是是,我们文若可是个心怀天下的人,哪能偏安一隅碌碌终老呢?
荀彧低头一笑,不敢当心怀天下,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
郭嘉抬头,一双眼眸亮晶晶的,文若是要载入史册的人,我知道的
荀彧定定的看着他,想要在他眼里找到一丝戏谑调侃之意,可是他的眼睛里装的却全是郑重和诚恳。荀彧一无所获,忍不住笑了,若我能载入史册,那奉孝也能
郭嘉隔着石桌拉住了荀彧的手,认真道,好,那我就陪着文若一道,名垂青史,或遗臭万年,我们总是要在一起的
荀彧点了点头
郭嘉仰头饮了口酒,倾过身子,吻了吻荀彧的唇,又调皮的伸了舌头,撬开他紧闭的贝齿,将口中含着的的酒液渡了过去
荀彧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水,蹙眉道,这是什么酒,这样酸?
郭嘉笑道,梅子酒,酸吗?我却觉得很甜


郭嘉寄来的书信里夹了一片半绿半黄的树叶。
荀彧展开竹简的时候,那片叶子晃晃悠悠的飘落在他脚尖上,旁边侍立的文吏要帮他捡起来,他却喝止道,我自己来吧
他俯身捡起那片叶子,却见上面是郭嘉龙飞凤舞的字体,挤得密密麻麻,摩肩接踵,字与字之间不留一点缝隙,看上去每个字都透着一股憋屈劲儿
那叶子上写着“有美一人兮,见之不忘。一日不见兮,思之如狂。以叶代语兮,聊写衷肠。何日见许兮,慰我彷徨。”
荀彧抿了抿嘴,不想在下属面前笑得太失礼,但眉眼间的喜悦却怎样都掩饰不住,他抬头张了张嘴,想要说什么,文吏却了然道,属下这就去备马。
荀彧怔怔的望着文吏出门的背影,摇了摇头,笑出了声。
他抬起手,又细细摩挲了一遍这片叶子,然后放在唇边碰了碰。珍而重之的用手帕包了收进怀里,一撩衣袍,也快步出门去了。


荀彧微微睁了眼,沙哑着嗓子问,几时了?
床边侍候的荀攸忙凑过来,低声道,叔叔,已经丑时了
荀彧点了点头,咳嗽两声,荀攸忙转身去拿了药碗,悉心劝道,刚才见叔叔睡得沉,不忍打搅,如今叔叔醒了,就先把药服了再睡吧
荀彧抬手虚弱的推开他的手,不必了,我自己的身子,我自己清楚
荀攸将药碗搁在床头,别过身子,用袖口擦了擦眼角
荀彧笑道,公达这是做什么
荀攸回过头道,没什么,碳灰迷了眼
荀彧也不揭穿他,抬眼望着床头的灯火,沉默许久,才开口,你说,阴间地府什么的,到底存在不存在?
荀攸哽了嗓子,不敢作答
荀彧似乎也没有期待他回答自己,他笑了笑,在荀攸手背上拍了拍,我希望它是存在的,我们都魂归地府了,就不会再有分别了,你说是不是?
我们活着的时候错过的,相许相负的,就有机会弥补,有机会重新来过。
荀彧笑着闭了眼,长长的叹了一声,我让他等了这么久,他会怪我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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